本文摘要：

编按：今世之俗重学历讲师承。

编按：今世之俗重学历讲师承。祝总斌先生则说他主要靠自学。

在这篇履历谈中祝先生回首自己的学思履历告诉我们：治学应从目录学、文献学入手求得门径；要积累语言文字学和职官、地理等多方面知识建设广博厚实的基础；研究要精致念书融贯理论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要追求新意论从史出没有创见不写文章。他也回首了前辈学者的影响与点拨说明自学并非无师而是转益多师。

最后谈一下一些前辈学者对我直接间接的影响与点拨。

只举两例。

以上三方面只是我的体会即经由探索明白要朝哪个偏向去做实际上我自己做得还很不够。这也不难明白。

如前所述我原来史学基础极差起步也晚。开始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不得其门而入；逐渐探索出一点门径的历程中大量旺盛精神又被迫消耗在无谓的“运动”、“文革”之中。革新开放好日子到来时已垂老迈矣勉力起追成就究竟有限。

对这个问题我很想得开所以把自己的蜗居颜曰“材不材斋”但与《庄子·山木》的圆滑态度以及辛弃疾的消极态度差别（辛弃疾词《鹧鸪天》：“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今生。”见邓广铭《稼轩词编年笺注》卷二“带湖之什”上海古籍出书社1978 年）我是现实的、努力的。从我的履历看应该说直到80 年月五十岁时才真正进入中国古代史“角色”揭晓反映自己看法的文章简直是“去日苦多”已太晚了。

和功成名就的前辈学者比成“材”已不行能要正视这一现实不怨天不尤人要“知命”（“五十而知天命”）；但另一面我又不甘愿宁可陷于“不材”田地究竟“天生我材”总要发挥一些光和热所以要奋斗要以“材”为目的尽可能地多出一些结果不外要心中有数如果精神不济结果有限也就算了不必委曲。面临来日方长的中青年学者硕果累累另有可能著作等身要为他们兴奋为史学兴旺蓬勃兴奋可能时予以扶掖。要心平气和决不要嫉妒、压制也不必暗自嗟伤空耗心力。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心力用在学术上多增加一点结果。这即是我的材不材观并以之颜蜗居以自勉。

我从事中国古代史的教学与研究事情纯属偶然。

《庄子·外物》：庄子对惠子说“夫地非不广且大也”但人所“容足”之处只是一小块是不是其他地方都“无用”呢？不是。他说：如果把除“容足”以外的土地全都挖去其深“至于黄泉”则“人（所容足之地）尚有用乎？”惠子答曰无用。庄子说“然则无用之为用也明矣！”用在知识上也可以说是这样。

看来未能直接用上的知识与直接用上的知识往往是相互关连的就像“容足”之地与其外相毗连土地是一个整体一样。不能因为直接用不上便不去学它成为眼光短浅的实用主义。没有直接用上从总体上看应该说也是用上了。

清代袁枚在《随园诗话》卷一中说：“余每作咏古咏物诗必将此题之书籍无所不搜。及诗之成也仍不用一典。

常言人有典而不用犹之有权势而不逞也。”这正是“无用之为用”的好例。

袁枚虽然没有直接用上这些“典”但有了这些“典”心中有恃无恐（“犹之有权势”立即此意）作起诗来自然便驾轻就熟运用自如了。

在探索中我不停积累目录学、文献学知识。这得力于藏书富厚的北大图书馆者綦多。50 年月的馆员个个业务娴熟事情认真卖力知无不答；而且教员可以自由收支书库十分利便。

当我逐渐明白《书目答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等以及今人有关论著的价值之后便以之为指导将其中所载重要的或我感兴趣的书借回阅读做卡片、索引或径直在书库中浏览序跋等广泛增加感性知识。同时也购置一些书每月总要跑琉璃厂等地一趟并把它视为极大兴趣。由于有了一些目录学、文献学知识便明白哪些书该买哪些书可暂不买。

如《汉书》、《后汉书》便买王先谦《补注》、《集解》本；学术条记首先买《廿二史考异》、《廿二史札记》、《十七史商榷》；《周礼》买孙诒让《正义》本；《仪礼》买胡培翚《正义》本；《礼记》买孙希旦《集解》本；诸子则主要买世界书局的《诸子集成》本等。这些书都对富厚我的知识起了重要作用。

不外坦白地说革新开放以前和许多教师一样对一些大部头的书籍如二十四史、四书五经等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包罗“白专”帽子的威胁）像前辈学者当年那样系统阅读、钻研打下深厚功底的（如吕思勉先生曾将二十四史系统读过三遍见《蒿庐问学记》三联书店1996 年第3 页）；就我来说充其量只不外是通过一般浏览有个大要印象而已。我的学力只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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